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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資訊

    在當下,最大的忌諱,便是不入流,而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入流”之人,這一切的根源,都源自我對一款“冷門”游戲太過于執著。不過我卻從未后悔過,只因我愛的那款游戲,叫做《星際爭霸》。

    高一那年,因為厭學的緣故,每天離開家門后,我最常去的地方不是學校,而是網吧。

    在那個時候,由于擼啊擼的出現,帶動了moba游戲的盛行。每天去網吧都可以看到坐成一排打擼啊擼的人,喊的跟鬼叫一樣,成了網吧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偶爾看上一眼,也只是笑笑。大都是找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打開游戲菜單最下方的那款圖標是個穿著動力服大叔的游戲。不需要多久,我便會化身為如蒙哥馬利一樣的指揮官,以老練獨到的方法,打退一波又一波蟲群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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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TS的玩家是孤獨的,對我而也是一樣,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個人。

    回想起當日的情形,如往常一樣,我坐在網吧屬于我的那個角落,全神貫注的操縱著我的SCV,修筑以行星要塞為基礎的萬里長城。

    游戲進行到三十五分鐘,眼看地圖上的礦就要采完了,對面的蟲族惱羞成怒,準備發起最后一波進攻。這時,一個身影在我旁邊的機子坐下,也不開機,只盯著我的屏幕看。

    “城市化,夠惡心的啊!”

    聽到這話,我楞了一下,心里在想:“我去,這破網吧里除了我,還有第二個打星際的?”

    我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那人穿著個灰色風衣,脖子上圍著一條不知多久沒洗的紅圍巾,已經發黑了,看面相,年齡大概與我相仿。

    “嗯.....隨便玩玩....打發時間......你也玩這個?”

    “我很菜的,新手而已。”

    “在這兒還能遇到個打星際的二五仔,不容易啊!”

    “是啊,過氣游戲,沒啥人玩了......”

    就聊了這么幾句,就出事兒了。對面的蟲族也不知運氣好,還是看出了破綻,抓住我分心的空檔,一波二百人口的飛蛇帶腐化,點殺了我所有的鐵鴉,大和也殘了一片,喪失制空權的我,再無反打的余地了。

    “GG”我嘆了口氣,話音隨著屏幕上的戰敗而落地。

    我正因為自己的分心而懊悔,他卻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哈...栽了吧?來,加我戰網ID,咱們練練。”

    我也不想掃了他的興,陪著他苦笑兩聲

    “你加我吧,ID‘襄陽錢贊企’”

    他聽了之后,笑的更加開心。

    “哈哈..你這ID,可以的,果然打星際的都是諧星!”

    我看著好友列表里的提醒:“季姬擊雞記”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我也被他的ID逗樂了,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自那以后,我就叫他“雞哥”,每次想翹課去上網的時候,跟他打個電話,五分鐘之類,必然趕到。也正是因為他闖進了我的生活,才讓我那乏味的高中的幾年,擺脫了無聊和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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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哥打起星際來很有意思,每次上網他都趁著電腦開機的時間,將他那幾百年不換的風衣的扭扣解開,然后取下圍巾,放在鍵盤下面當手托。每次看他上機前的這波騷操作,在我眼中都和“教主”flash的“量天尺”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這一點上,特立獨行的雞哥和規規矩矩的我,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有一點我們是相同的,那就是猥瑣而又諧星的戰術。每次跟他打,我們兩人仿佛都得到了“會長”的真傳,什么“鏡花水月”“落英劍法”“天地同壽”“天外飛仙”等諧星戰術層出不窮,在我看來,與其說是打星際,還不如說是“斗法”。

    “你機械化真TM惡心,你能不能學點正常的打法?”

    “少扯沒用的!你們P這么IMBA,還有臉說我?棱鏡往基地一掛,部隊出門就刷波叉給我農民殺完,不出門你又發育......”

    不過,扯完了犢子之后,該結的賬,是要結清的。當時的兩個窮學生,自然是賭不起“雞公煲”“羊腿”這些好東西,只能拿五塊一桶的泡面來當作對練的籌碼。現在想來他好像還欠我不少呢...

    一晃兩三年就這么過去了,我和雞哥也迎來了命運中的一項挑戰--高考。考試之前,我問他:“我們打了兩三年星際,現在該咋辦呢?”

    他倒是蠻樂觀:“能咋辦,A上去就行,大不了GG唄。”

    “......”

    再后來,不出所料,他沒考上大學,選擇了去當兵。而我卻比他多了幾分幸運,因為文筆還勉強過得去的緣故,考上了一所高專。臨行前,我本想對他講:“雞哥,回來后,咱們還一起對練啊!”可不知為何,當時的我,如鯁在喉,火車走的太快,這句話終是沒能說出口。

    到了大學,我依然一個人打著星際。仿佛又回到了高一時,在網吧角落里一個通宵的日子。

    室友出于好心,找我一起玩。

    “你這玩的什么?感覺跟紅警差不多啊。”

    “星際”

    “好像聽說過,十幾年前的游戲了,你怎么愛玩這種?還特么不如跟我打DNF,帶你升級快得很。”

    “......”

    無論是春夏秋冬,我依然學著他的樣子,拿圍巾墊著當手托。我不在乎周圍同學如何嘲笑,我只想用這些,找回當年記憶的影子。

    因為這款游戲太過于小眾,漸漸地,我成為了同學眼中的那個“異類”。其實,也不足為怪。在當今這個除了MOBA便是吃雞的時代,我這個RTS玩家確實不那么入流。

    管他呢,我喜歡就好。我對待生活的態度,就如我最愛的戰術“城市化”一般,固執而又單一。那些來自外界的壓力與排擠,在我看來,就如二百人口的蟲群一樣來勢洶洶。可最終的結果,還是得倒在我萬里長城般的行星要塞之下,被轟成灰燼,隨著我的那段記憶,吹散在風中。

    游戲里我最喜愛的角色:吉姆雷諾

    算起來,《星際爭霸2》這款游戲已經陪我走過五年了,現在的我,雖然已經沒有當初的那份爭強好勝,早已不會整日泡在網吧里,跟天梯上那些不知名的對手搏殺。但我對這款伴隨著我數年時光的游戲,熱情卻沒有絲毫退卻,因為,我還在等好友列表里那個暗淡已久的ID亮起。

    投稿玩家:萌萌椰子

    一章:監視

    中午,雨勢頗大,我愛聽雨點灑在樹葉上的聲音——在大都市中,這種情形,甚至可列為奢求。好在住屋前后,均有大樹,倒可以享受一下此種情趣。

    白素走近來問:“看了報紙沒有?”

    我回答道:“看了!”

    這一間一答,看來平淡之至,但實際上,卻大有玄機。想那報紙上,消息千百條,但我和白素,在這一問一答之間,我就知道問的是關于那一條。

    這自然是多年夫妻,如魚得水,心靈相通的緣故。

    報上在不是很顯著的地方,有一則新聞,是關于喇嘛教中,地位崇高的二活佛轉世靈童的。

    新聞說:各有關方面,正在努力尋找二活佛的轉世靈童,但估計至少還要三、四年的時間,才能找到,然后再進行確認的工作。

    我“哼”地一聲:“拖延戰術!”

    白素點了點頭,我又道:“且看他們拖延到幾時?”

    白素道:“大活佛轉世靈童被確認那年,幾歲?”

    我舉起了手:“五歲!”

    白素道:“有得算,那假的二活佛去世,兩年左右,在六年之內找到轉世靈童,是正常的事,拖一拖,可以拖到九年——十年以上才找到靈童的就古怪了。在找到了靈童之后,確認的過程,又可以拖上兩、三年,所以,從現在算起,有八、九年的時間可以拖延!”

    聽了白素的算計,我不禁失聲道:“他們……他們是根本不打算確認二活佛了!”

    白素同意:“我相信他們有這個打算,但那一定是他們的第二打算,第一打算,還是找一個傀儡二活佛,邢才是上策。”

    我悶哼一聲:“他們雖然有了那三件法物,可是他們解不開暗號之二,就絕對不敢造次。要不然,在坐床大典時,真的二活佛轉世,突然出現,又能解開暗號之二,石破天驚,令全世界知道,他才是二活佛,那對他們來說,就大大不利了。”

    白素道:“是啊,我想,這也正是他們采取拖延政策的主要原因。”

    我呆了一會:“五六年、七八年,長久拖延下去,會對誰有利?”

    白素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很難講,在長時間的拖延之中,強權力量可以加緊進行分化、蒙蔽的政策,同時也加緊鎮壓,在表面上來看,反抗的力量會變得軟弱。強權勢力自然想做到自根本上徹底否定喇嘛教,那他們就成為這片土地、那群人民的真正主人,而不是如今在機槍電棍之下,那片土地上的人民,還有著精神領袖!”

    白素說得十分沉重,我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白素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忙道:“對不起,我想起了一個情節——很多故事中,都有惡霸強占了女子,可是女子一直有著至死不渝的心上人。”

    白素感嘆:“一個民族的悲劇,比一個個人的悲劇,要深沉了千萬倍。”

    我揚了揚手:“可是時間也未必一定會和強權勢力談戀愛,更多的時候,歷史的巨輪,會把強權勢力輾成粉碎,自秦始皇想有萬世基業開始,這種例子,多不勝數。”

    白素道:“對,人類自有史以來,建立的規模最大、勢力最強盛的強權,也在幾天之內解體,永遠成為歷史名詞了。”

    我嘆了一聲:“強權的發展,雖然必然是滅亡,但若是沒有一定的反對力量,所統治的全是順民或奴隸,那滅亡的時間,也就會大大推遲。”

    白素沉默了半晌:“所以,拖延政策,對他們來說有利,從現在的情形來看,看不到有類似歐洲一樣,極權迅速消亡的跡象。”

    我握著拳,重重在桌上敲打了一下——當然是為了發泄胸中的憤懣,但是我為甚么憤懣,大片土地上的人民,擺脫了強權,是他們不畏強權,努力反抗的結果。在一片由強權統治的土地上,人民如果只是馴服,強權的皮鞭,也就會不斷揮動——那皮鞭是要去奪下來,而不能等它自動放手的。

    白素又道:“時間越拖下去,對二活佛的轉世靈童,就越不利。”

    我同意:“是,他一直在等‘適當的時機’,一直等不到,他也就沒有出頭的機會。可是,若是一再拖延,難以自圓其說,也別輕視了教眾的力量。教眾要是不耐煩了,鼓噪起來,加以適當的組織,就是一股極大的力量,足以令強權喪膽。”

    白素道:“這是惡性循環——那會使強權在拖延時間,加緊殘酷的鎮壓。”

    我想起近年陸續在報上看到的報導,不斷有人反抗,也不斷有人被捕,心頭黯然。

    我們相對無言好一會,我陡然站起來:“還有一種情形,對二活佛的轉世,大大有利。”

    白素連眼皮也不抬一下,一點也沒有為我的大呼小叫所驚動,她道:“對,這情形是,那三件法物,落到了二活佛的手中!”

    我想到的,正是這一點;但是,我隨即又長嘆一聲。

    那三件法物:手掌、銅鈴、花。若是到了轉世的二活佛,我曾見過的那個天生缺了手掌的小喇嘛手中,他知道暗號之二的內容是甚么,立刻就可以昭告天下,解開密碼之二,名正言順,成為二活佛!

    可是,那三件法物,由小郭再次發現之后,已落到了強權勢力的手中,轉世的二活佛縱使有眾神庇佑,也無法弄到手。

    不但如此,轉世的二活佛的處境,可以說在極度的危險之中。

    他的存在,對強權勢力的強占性統治,是一個極具爆炸性的危機。

    如果強權勢力找到了他,把他除去,那就等于消滅了危機,隨便他們怎么去立傀儡,也沒有甚么方法可以揭穿這種彌天大騙局了。

    我苦笑了一下:“能保住他的安全,已經是上上大吉了,我還真擔心——”

    白素道:“在不丹或是尼泊爾,要找一個小喇嘛,不是容易的事!”

    我道:“可是要找一個天生——”

    我話沒有說完,白素一伸手,就掩住了我的口。

    我吃了一驚,雖然,“隔墻有耳”這樣的警句深入人心,可是在自己家里,說話也要小心到這一地步,也未免令人心栗。

    白素也立即感到她的動作太過份了些,她吸了一口氣,緩緩松開了手:“實在是因為那是一個天大的秘密,絕不能讓人知道!”

    我吸了一口氣:“小心一點是應該的,現在的竊聽技術,太進步了。”

    現代的竊聽技術,確然太進步了,小巧的音波聚集器,已成為普通的商品,花幾元美金,就可以買得到,功能是聽到一百公尺之外的私語,和鄰室的密談。

    我和白素,都不排除自黃蟬上次離去后,我們一直在接受監視的可能性——以強權勢力對監視工作的豐富經驗,說他們在這一方面,是地球之最,也不為過——窗子上的一個不顯眼的斑點,就可能是一個竊聽儀器,使我們在屋中的任何聲音,都傳入監聽儀的錄音帶之上!

    我實在是太不小心了,白素立即掩住了我的口,那是對的。因為實在事情關系重大,絕不能有半點兒消息走漏出去——要找一個天生沒有了一只手的小喇嘛,尋找的范圍,大大縮小,找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一時之間,我的面色,變得很是難看,白素反倒安慰我:“未必聽到了,就算聽到了,你和我,怕過誰來?”

    我吁了一口氣:“怕累了別人。”

    白素大具信心:“二活佛自有菩薩保佑,劫難一事,他要出世,誰也阻擋不住!”

    我聳了聳肩——對于這種說法,我一直有保留。當年大活佛在幾乎萬無可能的情形之下,率眾遠走,不但是喇嘛教眾,就算一般人,也認為那是神佛護佑。可是最近,有曾身處強權勢力核心的人物,就指稱當年,是最高領袖故意放大活佛走的。

    這種說法,是否可靠,當然存疑,但是至少是對“神佛護佑”的一種否定。

    想起若是我們的交談,被人偷聽,白素出手要是慢了一步,后果就嚴重無比,我也不禁冒冷汗。回想剛才,我只說到“天生——”并沒有說天生如何,也沒有說少了甚么,雖然已是泄漏了天機,但還不至于如此糟糕!

    我在迅速轉了念之后,向白素投以詢問的眼色,問她的警惕性如此之高,是不是感到了有甚么跡象,我們正在被監視之中。

    白素側著頭,略想了一想,在我耳邊低聲道:“事情關系重大,而我們這里,又是重要的線索,他們不會輕易放過。”

    我想了一想,也確然如此,強權勢力在進行拖延戰術的同時,必然還努力于釜底抽薪——想把真正的轉世二活佛解決掉,這才是一勞永逸之計!那自然也要從我這里下手!

    雖然我和白索,都精細之至,但是現代科技的進步,使人防不勝防,我也壓低了聲音:“要不要請專家來檢查一下?”

    白素自然知道,我所指的“專家”,是指戈壁沙漠這兩個奇才而言。

    白素無可無不可:“也好。”

    接著,她做了一個手勢,表示對于轉世的二活佛,最好一字不提。

    我用力點了點頭,同意白素的意見。

    我們可以說已經是千小心萬小心的了,可是,這一番談話,還是泄漏了玄機,以至日后,生出了不少事,都因此而起——那是后話,容后再敘。

    當下,我拍著報紙,哼著京劇的腔調:“看他們拖延到幾時?”

    第二天,我就找了戈壁沙漠來——給人監視,總令人渾身不舒服,必須破解。

    戈壁沙漠聽了我的要求,哇呀大叫:“那還得了,甚么人吞了豹子膽,竟敢向衛斯理做手腳,哼,任憑他有通天的本領,也要揪他出來。”

    我道:“兩位別把事情看得太容易。我和白素,曾經檢查過,沒有發現——可是我又覺得,一定有人在進行監視或監聽。”

    戈壁沙漠信心十足:“且等我們出馬,不論是何方妖孽,管叫他現形。”

    戈壁沙漠足足花了七天時間。

    在他們的檢查過程中,我有一大半時間和他們在一起。

    我可以肯定,我是找對了人,就算有一整隊的檢查組,也不可能做得比他們更好。

    而他們工作的精細程度,簡直不可思議,屋內屋外,巨細無遺,他們的微型探索儀,甚至深入每一個木縫和磚縫,那些縫,連螞蟻也鉆不進去。

    經過了七天時間,兩人才拍了拍手,向我道:“沒有任何發現!”

    我吁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怎么感謝兩位才好——肯定了沒有被人監視,那種感覺真好。”

    誰知道戈壁沙漠對我的話,并不以為然,他們一起搖頭:“我們只說,我們已盡力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是甚么也沒有發現!”

    我一攤手:“那有甚么不同,何必咬文嚼字?”

    兩人道:“大不相同,我們沒有發現,就是我們、沒有、發現。那絕不代表你沒有被監視。”

    我總算弄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我笑:“你們沒有發現,就等于沒有監視。”

    兩人對我的話,顯然感到十分高興,他們連聲道:“多謝你的夸獎,可是我們不保證你不被監視。”

    態度極認真,這正是戈壁沙漠的可愛之處,我拍著他們的肩,一再道謝。

    這兩人,好奇心極強,忍到了這一天,他們終于忍不住了,兩人齊聲問:“你究竟掌握了甚么秘密,會以為有人要監視你?”

    我嘆了一聲:“要是能告訴你們,我一定第一時間,讓你們知道!”

    兩人也知道暫時無望了,所以長嘆一聲,快快離去,倒令我很過意不去。

    我對白素表示,可以避免被監視的威脅了,可是白素卻道:“只是他們沒有發現。”

    我大是驚訝:“這樣找都找不出來,你還不肯定?”

    白素道:“找是被動的行為,吃力不討好。一人藏,百人找,所以戈壁沙漠的態度是對的。”

    我大不以為然,但也沒有爭辯下去——后來,事實證明,白素和戈壁沙漠的看法,竟然是對的,真是令人氣結,竟然仍有監視,而且有效程度頗高,當真不可思議之至。可是謎底揭曉,卻又相當簡單,并不復雜,只是過程卻奇妙無比,不是出于人力——詳細情形如何,要“容后再敘”,因為緊接著,又有事情發生了。

    在一個故事的發展過程中,不可能是一口氣所發生的事,全和這個故事有關,必然會有這樣那樣的打岔,和故事無關的事,沒有必要提,所以全略去了,只說和故事有關的。

    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件事一開始之后,就甚么事都和這件事有關,“巧”之極矣,但事實并非如此,那是在敘事之際,經過了“藝術加工”之后的結果。

    所以,自戈壁沙漠檢查完畢之后,到另一件事發生,其間有若干時日的間隔,自然也曾發生了不少事,只不過都不在記述的范圍之中而已。

    那天我一早出去辦事,到中午時分才回來。辦事的過程之一,是和一個人會晤,那人是一個奇人,且是我有求于他,和他相見,事實辦得很成功,不虛此行,可是有一點特殊情況。

    這個人極嗜酒,他的名言是:“血液中若沒有酒精,那不算是活人的血。”所以,他一日二十四小時,只要是活動的時間,就不斷喝酒。而我有事去求他,少不免陪他喝一點酒。

    對他來說,“一點”就是正常情形的很多。我當然不至于喝醉,但是在不到兩小時之內,灌了近一公升酒精成分百分之七十四的烈酒下去,少不免有點酒意。而且我較少在白天喝酒,那天恰又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喝酒的人都知道,強烈的光線,對酒精在人體內的運行,有催化作用,格外能令酒意涌上來。

    所以,當我打開門,走進屋子去的時候,從明亮到黑暗,一下子不是很適應,也就是說,約有短暫的二、三十秒,視線極其模糊。

    這就是合該有事了,我由于酒興高,所以一路“引吭高聲”,唱的是“滿江紅”,從“怒發沖冠”開始,進屋之后,剛好唱到“壯志饑餐胡虜肉”。

    一進門,酒眼蒙眬之中,見一個佳人俏生生地站著。佳人穿無袖上衣,玉臂裸露,肌膚賽雪,耀眼生花,長發飄落,身形窈窕,這般可喜娘,又是在自己家中,不是白素是誰?

    我打了一個噎,哈哈大笑:“我是沒有壯志的,不要餐胡虜肉,咬咬佳人的裸臂就行!”

    說著,一把把住人拉了過來,摟在懷中,張口向白生生的玉臂便咬。

    這“咬”,當然不是真的咬,而是調情行為的一種。而夫婦之間,這種調情行為,真是普通之至,何足為奇,我預算白素會忍受我的輕咬,然后再饗我以老大白眼,那真是賞心樂事。

    可是,我才一張口輕輕咬了上去,就覺得不對頭了。

    首先,溫香軟玉,才一入懷,便覺通體酥柔無比,那遠非我擁慣了的愛妻,緊接著,我左胸乳下,陡然一麻,我全身的氣力,一起消散,連張開了的口,也沒有了合起來的氣力。

    我一生之中,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怪異的經歷,但實在沒有一次比這時更駭人的了。一時之間,我的腦筋轉不過來,還未曾想到自己是抱錯了人,想到的竟然是:咦,這是怎么一回事,白素怎么變了?而且向我出手?不但向我出手,而且下手還相當重,一下子就制住了我的“期門穴”。這個穴道,是前胸七大要穴之一,一被制住,全身氣力全消,連抬一個手指的氣力都沒有!

    而這種擒拿制穴的功夫,本是中國武術中最上乘的制敵之法,我雖不懷疑白素會,但她也沒有理由使在我的身上,因為這種武術,若是分寸拿捏得不好,極之危險,會令人有可怕的生理受害的后果——每一種武術的攻擊,其實都是為了要達到這一目的,但是“穴道”在人體的結構上,還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部分,所以由此引起的傷害,也就十分可怕。

    我的穴道被制,不但沒有了氣力,而且出不了聲,整個人,就像是一攤濕泥一樣,向下倒去。也就在那一剎那間,我看到那窈窕的身形,柳腰一閃,正迅速地向后退去,仿佛她所受的驚恐,猶在我之上!

    我之所以感到她吃驚,是由于她在疾退開去時,還發出了“嚶”的一下呻吟聲。

    我“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大約有一秒鐘的時間,天旋地轉,金星亂迸——雖然時間極短,但若對方趁機下手,必然可以對我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死亡。

    我相信至多只是兩秒鐘的時間,我氣血上沖,一下子又有了力量,我的身子也疾彈而起,但是我的腦中,還是紊亂一片,我所想到的唯一的一點,是我認錯人了!但是對于被我錯認了的是甚么人,我卻根本沒有能力去做有條理的分析!

    我知道,首先要弄清楚,那是甚么人,剛才我的行動,施諸白素身上,平常之極,但是若在其他的女性身上,卻是輕薄之極,實在不是一般普通的誤會。

    所以我彈跳而起之后,勉力定神,先使自己有看到東西的能力。

    在正常的情形下,要這樣做,自然再簡單不過,但這時候,也花了一兩秒鐘。

    終于,在我面前的俏影,如同焦距被校正了的攝影器材一樣,變得清楚了。

    我看到的是一個絕色佳人,站在離我約有三公尺處,她俏臉之上的驚惶之情才退去,顯然剛才,我突如其來的“攻擊”,雖然沒有全部完成,但是也足以令她大大吃驚了!

    這一點,突然之間,令我極其自豪,因為我已認出了她是甚么人,同時也知道,要她吃驚,絕不是容易的事,而她居然吃驚了,由此可知我剛才的行動,是何等突然,何等出于意料!

    那美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曾數度接觸過,身分神秘奇特,肩負各種重要任務的黃蟬!

    這時,她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明澈的雙眼之中,大有嘲弄之意,我想起剛才自己的冒失行為,也大是尷尬。但是我知道,在如今這種情形之下,我不能有絲毫示弱,不然,會后患無窮,我必須“惡人先告狀”,才免得被她有所恃,而受到威脅。


    第二章:認人

    我立時“哼”了一聲:“怎么,暗中監視不夠,來明的了?”

    我懷疑自己在二活佛轉世的這件事上,受到了監視,監視我的,自然是強權勢力,而黃蟬正是強權勢力的代表,我這一發話,連削帶打,把剛才的行為,掩飾過去,而且也可以興問罪之師。

    黃蟬明眸之中,那種嘲弄的意味,卻更濃了,她柔柔地道:“白日醉酒,有意一闖禁地?”

    這婆娘雖然千嬌百媚,但是也機靈厲害無比,我知道打馬虎眼,不易蒙混過關,所以沉聲道:“是,醉眼昏花,對不起,認錯人了!”

    黃蟬笑得不懷好意:“原來你和白姐,常這樣打情罵俏,咬來咬去!”

    這女子真可惡,我已老實不客氣,借用了現成的典故:“閨房之樂,有甚于嚙臂者!”

    她再厲害,畢竟是一個大姑娘家,話說到這里,她也就說不下去了,她只是狡獪地一笑。出乎意料之外,在一笑之際,竟然有兩朵紅霞,飛上了她的雙頰。

    剎那之間,她俏臉白里透紅,嬌艷欲滴,看得人賞心悅目之至——不管是不是好色之徒,人總有對美的欣賞能力,而那時的黃蟬,真是美艷不可方物,令人無法不贊嘆這種難得一見的美色。

    我看得大是失態,而黃蟬卻立時恢復了原狀,適才的艷麗,不復再見,就在這時,老蔡捧了茶出來,殷勤地道:“請喝茶。”

    老蔡平日對來客的不禮貌是出了名的,但這時非但態度熱誠,而且根本沒有發覺我已回來,由此可知美人的魅力,無遠弗屆。

    黃蟬接過了茶來,老蔡這才看到了我,大是歡喜:“回來了,正好,我還怕黃小姐等得太久!”

    我苦笑了一下,向他揮了揮手,黃蟬正低頭喝著茶,長睫毛微微顫動,我不知她心中在打甚么主意,也不知道她對我剛才的魯莽,會有甚么進一步的發揮,所以只好等她先開口。

    可是她卻沒有表示,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撮著茶,我忍不住道:“黃將軍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她外表雖然是一個嬌艷無比的俏佳人,但她的身份,我很清楚,她和其他十一個以花為姓名的特種任務負責者,都有著將軍的頭銜,是強權勢力中的非同小可人物,權力之大,超乎想像之外。

    她幾次和我、白素見面,都客氣得很,那是由于我和白素身份特殊,也由于一直是她有求于我們!實際上,她的權力,運用起來,是可以令風云色變!

    我一問,她才抬起頭來:“有一件事麻煩兩位。”

    她一開口就說“兩位”,我便道:“很不巧,白素不在,你……”

    我暗示她不妨離去,同時心中已想:真不巧,要是白素在的話,就不會有剛才這種場面出現了。

    誰知道黃蟬卻道:“白姐不在,先請教衛先生你,也是一樣。”

    我悶哼一聲,突然之間,感到十分焦躁,所以說話也提高了聲音:“以你們的力量之強大,除非是有甚么事,要世界公認的,你們才做不到,不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甚么做不到的,為甚么老是來騷擾我這個無權無勇的老百姓?”

    黃蟬態度安詳:“我們的力量,其實也有限,例如:想請衛先生幫一個小忙,認一個人,就很困難。”

    我呆了一呆:“認人?認甚么人?”

    黃蟬不說甚么,打開一個花布袋來,取出了一只大信封,向我遞來。

    她那只花布袋,看來和其他時髦女性喜歡用的,一模一樣,但是我知道,其中一定不知有多少花樣,至少有八種以上的高效殺人武器——她們的大姐,甚至在體內藏有一枚核子彈!由于知道這一點,所以她伸過來的手,雖然瑩白動人之至,但看來也猶如鐵鉤一樣,令人感到了一股極度的寒意。

    黃蟬見我沒有立刻去接,她就把信封打開,抽出了一疊照片,再向我遞來:“請你認一認,照片上的是甚么人,謝謝。”

    我不去看照片,而且故意昂起了頭,也不去看她(看了她,只怕很難拒絕她的要求了):“我有幫你認人的義務嗎?”

    黃蟬道:“沒有。”

    我哼了一聲:“那就請你把照片收起來。”

    黃蟬道:“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希望你能有一個明確的表示。”

    我道:“閣下的用詞太深奧了,我不明白。”

    黃蟬的聲音,低柔動人:“是這樣的,我的一些同事,認為照片中的人是你,可是我認為不是,但是我又沒有法子說服他們,如果經過你的確認,就可以判明是或非。”

    我呆了一呆,我絕沒有想到,所謂“認人”,竟是和我有關。

    而且,她的話仍然難以明白——照片上的人,是我就是我,不是我就不是我,為甚么會有些人認為是我,她認為不是呢?

    雖然我極不愿意為她做任何事,但是由于她說話的技巧極高,打動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忍不住把視線投向她手中的照片。

    一看之下,我就怔了一怔。

    照片拍得相當模糊,黑白,連背景也看不清,只看到一個人,全身穿著很奇特的緊身衣,連頭帶臉都在頭罩之中,雙眼也沒有露在外,而是戴著一副很厚的眼鏡。

    這樣裝扮的一個人,根本可能是任何人!

    照片仍然在黃蟬的手中,她一張又一張地替換著,都大同小異,有的是側面,有的是背影,有的是頭部,但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都無法認出這是甚么人來。

    我看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能指認這個人是我的人,一定有極豐富的想像力!”

    黃蟬微笑:“當然不止靠那些照片。”

    我有點不明白她的話,望向她,她道:“是不是要等白姐回來了,對她一起說?”

    我不知她葫蘆之中在賣甚么藥,只好悶哼了一聲。她指著那些照片:“這些,不是直接拍攝下來的。”

    我應聲道:“一看就知道,是從錄影帶中截取下來的,而且,在進行錄影的時候,是在黑暗之中,由于有紅外線設備,這才有了這種模糊不清的結果。”

    黃蟬點了點頭:“正是——”

    就在這時候,門打開,白素走了進來。白素一進來,看到了黃蟬,呆了一呆,又向我望來。我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貴客不請自來,我一進門,以為是你,幾乎把她咬了一口。”

    白素笑了起來:“好啊,咬到了沒有?”

    我望著黃蟬脆嫩腴白的手臂,由衷地道:“真可惜,沒咬到。”

    本來是十分尷尬的事,但一放開來說,也就不覺得怎樣了。

    白素走前一步,黃蟬一下子去到了她的身前,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咭咭呱呱,一下子就把要認人的事情,簡單地說了出來。

    白素看著照片,又望我:“我也看不出這是誰,不過,身形、體高,倒確然很像。”

    我有點惱怒:“別開玩笑,和她……這種人,豈是可以開玩笑的?”

    我的意思是,黃蟬代表了強權勢力,招惹不得,不必和她太熟絡了。

    黃蟬卻立時道:“可以開玩笑,只是不可以咬我!”

    我望向她,她卻避開了我的眼光,神情俏皮。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下去,立刻道:“有甚么別的資料,可以展示了!”

    黃蟬故意大聲應道:“是!”

    接著,看她就像變魔術一樣,自身上取出了一個小小的扁平盒子來,揚了一揚:“府上可有放映微型錄像的設備?”

    我悶哼了一聲,白素答得老實:“有,請到樓上的書房去。”

    黃蟬手中的微型錄影帶(就是她口中的“錄像帶”),大小比普通的卡式錄音帶還要小,要特殊的設備,才能顯像,我書房中有這種設備,黃蟬當然是早已知道的,她這是明知故問。

    進了書房,我性子急,但白素和黃蟬,卻好整以暇,黃蟬把錄影帶交到了我的手中,和白素閑談,斟酒,看來竟和普通的好友聚會無異。但是我卻知道,這卷錄影帶中,不知包藏了多少禍機,也不知道會有甚么驚天動地的事,由此衍生!

    等到我擺弄好了錄影器材,螢光幕上有了畫面,白素和黃蟬才靜了下來。

    畫面看來很陰暗,并不清楚,那是紅外線攝影的正常效果。一開始,在朦朧的一團之中,看起來,像是一條相當長的走廊,也看不清其他。

    接著,在走廊的一端,有相當強的光亮一閃,隨著強光,出現了一個人影。強光隨即消失,那人影在向前迅速地移動。

    這時,已經可以看清那個人,正是剛才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個人——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得極其嚴密,戴著厚而凸出的眼鏡,看起來,有點像外星人。

    他的行動敏捷之至,一進走廊,一下子,就到了走廊的盡頭。

    在那里,他半彎著身,有所動作。但是畫面模糊之至,看不真切。

    我出言譏諷:“這算甚么技術,太破了!”

    黃蟬道:“是,但等一會,有些新發明,會令衛先生嘆為觀止。”

    白素道:“我看需要解說,不然,不知道看到的是甚么東西。”

    黃蟬應聲道:“是!有一個人,偷進了國家絕對保密的資料室,兩位看到的,是一條走廊,要進入這條走廊,已經要通過七處守衛森嚴,列入一級保衛的關卡。”

    我繼續譏諷:“看來你們保衛的級別,需要調整一下了!”

    黃蟬笑得有點曖昧:“自然,對衛先生這樣的能人來說,一級保衛和九級保衛是一樣的。”

    我立即指出:“你在暗示甚么?你還以為這個人會是我?”

    黃蟬道:“現在看來,只是身形很像,而且神通廣大,過關斬將,如入無人之境——這一點,也只有衛先生你才能做得到!”

    我不禁啼笑皆非:“你太抬舉了,這個人不是我!”

    卻不料白素在一旁道:“既然黃姑娘認定了是你,必有原因,且看下去再說。”

    我大是氣惱,悶哼了一聲,黃蟬忙道:“我并不確定是衛先生,但有人認為是他,為了不使他有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來請衛先生確認一下!”

    說起來,她來這里,竟全是為了我好,是一片好意了!不過,我雖然很不以為然,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有幾分道理。

    她口中的“有人”,自然是強權勢力之中的保安系統人員,那是一個龐大的勢力,要找我麻煩,我的麻煩也夠大的了。

    這種麻煩,完全沒有道理可講,自然可免則免,所以我沒有說甚么。

    白素很鎮定:“單憑這一個過程,不足以判斷這人是誰,貴方必然有更先進的設備,可資判別的吧!”

    黃蟬的口很甜:“白姐說得是,請看!”

    在說話時,停止了播放,這時才繼續,只見那人,在操作了一番之后,打開了一道門。

    我注意到,那門上一共有五個圓圈,估計是密碼鎖,那人在這五個圓圈上操作了只不過兩分鐘左右,就把門打開了。

    黃蟬在解釋之前,嘆了一聲:“我不認為那是衛先生的主要原因之一,就在這個地方!”

    我冷冷地道:“你認為我沒能力打得開這門。”

    黃揮道:“你有能力,但不能那么快。我認為必有內線走漏了秘密,這人才能如此順利過關——我們內部演習時,自己人開過這道門,能達到這個時間,也算是頭等的成績了!”

    她說了這一大串話之后,頓了一頓,才又道:“收買內線這種行為,賢者不為,衛先生是不屑為之的。”

    這一頂高帽,載來舒服之至,我的面色,在不知不覺之間,也和緩了不少。

    黃蟬又道:“再下來,畫面有點駭人,請留意。”

    我和白素知道她不會亂發警告,都各自留了神,可是當螢光幕上出現那怪異的畫面時,我和白素,還是不由自主,握住了對方的手。

    畫面上還是那個人,他打開了那道門之后,進入了一個小小的空間,看起來有點像升降機。這本來也沒有甚么特別,特別的是,一進入那個小空間,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具完整的骷髏。

    一具活的,完整的骷髏!

    我和白素,都發出了一下沒有意義的聲音,黃蟬道:“X光的效果,說穿了普通之至,但是效果很懾人。”

    效果確然很驚人,那人的骨骸,在X光下,全部呈現出來,人體的軟組織全不見了,只見一具枯骨在行動,看得出,他是在摸索面前的一個平面,但是他的雙手,卻仍然是漆黑的,只見五指,不見指骨。

    我問:“他戴的手套……”

    黃蟬道:“有鉛質的防X光層,也防輻射,這人完全是有備而來,可是他未曾料到我們有這套設備——這設備舉世無雙,比美國國防部絕密室的還要先進,請看……”

    隨著他的介紹,螢光幕上突然顯示出了一系列的數字。

    數字是:體重、體高、身體內部的健康狀況,接下來,是更緊密的數字——這個人每一根骨頭的大小。

    那個人還在摸索,不知道他在找甚么,螢光幕上現出他頭部的大特寫,都是活動的全部頭骨,看得出,他也相當緊張,他在不斷吞口水,各種相關活動的骨頭,如機械般在運動,詭異莫名。

    黃蟬道:“且看進一步的電腦分析,人的頭骨形狀,決定太多的事情了……”

    我屏住了氣息,是的,人的頭骨形狀,決定太多的事情了。

    甚至只是一件頭部的骨頭,就可以依據它拼出頭顱的形狀來,有了頭顱的形狀,也就可以加上肌面組織,拼出這個人的面貌來。

    更進一步,根據這個人的頭骨形狀大小,還可以摹擬出這個人的聲音。

    這一切,已是很普通的科技。如今有了這個人的整個頭骨大小形狀,自然更可以達到這些目的了。

    我忍不住道:“其實你們早知那是甚么人了,何必來消遣我?”

    黃蟬沉聲道:“請稍安。”

    這時,我已看出有點異樣來了——這人的頭顱骨,有幾處地方,很不正常。額骨的左側,有一個斜斜的凹陷,不單如此,再仔細一看,頂骨、鼻骨、上頜骨、下頜骨、顴骨、顳骨、枕骨,八個頭顱骨的主要部分,每一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

    一注意到這一點,我最自然的反應,是脫口而出:“這人不是地球人!”

    白素道:“是地球人,但是他的頭部,受過極嚴重的傷害!”

    我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因為一個人的頭部,若是受過這樣傷害,而居然仍活了下來,那么他會變成甚么可怕的樣子,實在是不堪設想。

    而黃蟬卻應聲道:“受過傷,那是可能之一。可能之二是,那是故意的,極徹底的整形手術。”

    我斥道:“你瘋了,誰會為了整形,把自己的每一塊頭骨,都變得畸型?”

    在那一剎間,黃蟬的聲音其冷如冰:“人為了達到某些目的,可以做出任何事來!”

    我咕噥了一句:“正像你們所一直倡導的一樣。”

    白素道:“不必討論這些,這人,現在的樣子,是怎么樣的?”

    黃蟬嘆了一聲,緊接著,螢光幕已出現了一個面目扭曲、古怪可怕之極的畸形人的面孔,同時,也有一陣聲音發出來,如同鴨叫,如同梟鳴,難聽之極,那是電腦摹擬如此形狀的人所發出的聲音。

    黃蟬道:“如果他的目的是掩飾他的本來面目,那么,他十分成功——他改變了自己的頭骨各部分,所以連聲音也變了……”

    白素感嘆:“他比光明右使范遙還要心狠,范右使只是改變了面部的肌肉,語聲不能改變,所以他只好扮啞巴來瞞人。”

    白素說的是“倚天屠龍記”故事,黃蟬也明白,所以她也感嘆:“難道他以前,也是個俊俏男子?”

    女性有特別的感懷想像,連黃蟬竟也不能例外,我道:“就不許他是天生的?”

    黃蟬道:“肯定不是,變形的頭骨上,都有利器留下的痕跡。”

    我用力一揮手:“明明是這樣的一個怪人,為甚么會有人認為是我?”

    黃蟬道:“我們嘗試,盡量估計他頭骨原來的生長情形,想拼湊出他原來的情形來。”

    我冷冷地道:“有這種新科技嗎?”

    黃蟬答得老實:“沒有,我們只是嘗試。”

    白素也異乎尋常地性急——或許是事情可能和我有關,她問:“結果如何?”

    黃蟬先吸了一口氣,然后才道:“請看!”

    隨著她的話,螢光幕上圖形變化組合,漸漸現出了一個人來。

    那個人才現出了七、八成時,我已直跳了起來,嚷道:“太荒謬了!”

    是的,真是太荒謬了!因為現出來的那個人,竟然是我!或者說,至少了七八分像我,相似的程度到了我的朋友一看之下,就會認為那是我!

    同時,也傳出了組合成功之后,其人所發的聲音,說的是一句:“各位好。”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是聽起來,也就是我的聲音。

    我勉力令自己鎮定,并且迅速得出了結論:“你們的新技術一點也不可靠!”

    黃蟬道:“新技術不可靠,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依據——會出現這樣的結果,當然令人意外之至!”

    我很是生氣,居然會有人認為那真的是我,這人多半是吃石灰長大的。

    我一面說,一面指著自己的臉:“請看,我的臉很正常,沒有一塊頭骨畸形!”

    黃蟬道:“我起先也不免以為衛先生可能近期遭到了意外,但現在當然知道不是了!”

    我干笑了兩聲:“好笑得很!”

    黃蟬美目流盼,視線在我臉上,打了一個轉,神情顯得很是神秘。

    在當下,最大的忌諱,便是不入流,而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入流”之人,這一切的根源,都源自我對一款“冷門”游戲太過于執著。不過我卻從未后悔過,只因我愛的那款游戲,叫做《星際爭霸》。

    高一那年,因為厭學的緣故,每天離開家門后,我最常去的地方不是學校,而是網吧。

    在那個時候,由于擼啊擼的出現,帶動了moba游戲的盛行。每天去網吧都可以看到坐成一排打擼啊擼的人,喊的跟鬼叫一樣,成了網吧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偶爾看上一眼,也只是笑笑。大都是找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打開游戲菜單最下方的那款圖標是個穿著動力服大叔的游戲。不需要多久,我便會化身為如蒙哥馬利一樣的指揮官,以老練獨到的方法,打退一波又一波蟲群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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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TS的玩家是孤獨的,對我而也是一樣,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個人。

    回想起當日的情形,如往常一樣,我坐在網吧屬于我的那個角落,全神貫注的操縱著我的SCV,修筑以行星要塞為基礎的萬里長城。

    游戲進行到三十五分鐘,眼看地圖上的礦就要采完了,對面的蟲族惱羞成怒,準備發起最后一波進攻。這時,一個身影在我旁邊的機子坐下,也不開機,只盯著我的屏幕看。

    “城市化,夠惡心的啊!”

    聽到這話,我楞了一下,心里在想:“我去,這破網吧里除了我,還有第二個打星際的?”

    我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那人穿著個灰色風衣,脖子上圍著一條不知多久沒洗的紅圍巾,已經發黑了,看面相,年齡大概與我相仿。

    “嗯.....隨便玩玩....打發時間......你也玩這個?”

    “我很菜的,新手而已。”

    “在這兒還能遇到個打星際的二五仔,不容易啊!”

    “是啊,過氣游戲,沒啥人玩了......”

    就聊了這么幾句,就出事兒了。對面的蟲族也不知運氣好,還是看出了破綻,抓住我分心的空檔,一波二百人口的飛蛇帶腐化,點殺了我所有的鐵鴉,大和也殘了一片,喪失制空權的我,再無反打的余地了。

    “GG”我嘆了口氣,話音隨著屏幕上的戰敗而落地。

    我正因為自己的分心而懊悔,他卻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哈...栽了吧?來,加我戰網ID,咱們練練。”

    我也不想掃了他的興,陪著他苦笑兩聲

    “你加我吧,ID‘襄陽錢贊企’”

    他聽了之后,笑的更加開心。

    “哈哈..你這ID,可以的,果然打星際的都是諧星!”

    我看著好友列表里的提醒:“季姬擊雞記”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我也被他的ID逗樂了,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自那以后,我就叫他“雞哥”,每次想翹課去上網的時候,跟他打個電話,五分鐘之類,必然趕到。也正是因為他闖進了我的生活,才讓我那乏味的高中的幾年,擺脫了無聊和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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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哥打起星際來很有意思,每次上網他都趁著電腦開機的時間,將他那幾百年不換的風衣的扭扣解開,然后取下圍巾,放在鍵盤下面當手托。每次看他上機前的這波騷操作,在我眼中都和“教主”flash的“量天尺”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這一點上,特立獨行的雞哥和規規矩矩的我,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有一點我們是相同的,那就是猥瑣而又諧星的戰術。每次跟他打,我們兩人仿佛都得到了“會長”的真傳,什么“鏡花水月”“落英劍法”“天地同壽”“天外飛仙”等諧星戰術層出不窮,在我看來,與其說是打星際,還不如說是“斗法”。

    “你機械化真TM惡心,你能不能學點正常的打法?”

    “少扯沒用的!你們P這么IMBA,還有臉說我?棱鏡往基地一掛,部隊出門就刷波叉給我農民殺完,不出門你又發育......”

    不過,扯完了犢子之后,該結的賬,是要結清的。當時的兩個窮學生,自然是賭不起“雞公煲”“羊腿”這些好東西,只能拿五塊一桶的泡面來當作對練的籌碼。現在想來他好像還欠我不少呢...

    一晃兩三年就這么過去了,我和雞哥也迎來了命運中的一項挑戰--高考。考試之前,我問他:“我們打了兩三年星際,現在該咋辦呢?”

    他倒是蠻樂觀:“能咋辦,A上去就行,大不了GG唄。”

    “......”

    再后來,不出所料,他沒考上大學,選擇了去當兵。而我卻比他多了幾分幸運,因為文筆還勉強過得去的緣故,考上了一所高專。臨行前,我本想對他講:“雞哥,回來后,咱們還一起對練啊!”可不知為何,當時的我,如鯁在喉,火車走的太快,這句話終是沒能說出口。

    到了大學,我依然一個人打著星際。仿佛又回到了高一時,在網吧角落里一個通宵的日子。

    室友出于好心,找我一起玩。

    “你這玩的什么?感覺跟紅警差不多啊。”

    “星際”

    “好像聽說過,十幾年前的游戲了,你怎么愛玩這種?還特么不如跟我打DNF,帶你升級快得很。”

    “......”

    無論是春夏秋冬,我依然學著他的樣子,拿圍巾墊著當手托。我不在乎周圍同學如何嘲笑,我只想用這些,找回當年記憶的影子。

    因為這款游戲太過于小眾,漸漸地,我成為了同學眼中的那個“異類”。其實,也不足為怪。在當今這個除了MOBA便是吃雞的時代,我這個RTS玩家確實不那么入流。

    管他呢,我喜歡就好。我對待生活的態度,就如我最愛的戰術“城市化”一般,固執而又單一。那些來自外界的壓力與排擠,在我看來,就如二百人口的蟲群一樣來勢洶洶。可最終的結果,還是得倒在我萬里長城般的行星要塞之下,被轟成灰燼,隨著我的那段記憶,吹散在風中。

    游戲里我最喜愛的角色:吉姆雷諾

    算起來,《星際爭霸2》這款游戲已經陪我走過五年了,現在的我,雖然已經沒有當初的那份爭強好勝,早已不會整日泡在網吧里,跟天梯上那些不知名的對手搏殺。但我對這款伴隨著我數年時光的游戲,熱情卻沒有絲毫退卻,因為,我還在等好友列表里那個暗淡已久的ID亮起。

    投稿玩家:萌萌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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