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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資訊

    024 年 8 月 3 日,根據全國公共資源交易平臺公示,日照市東港區畜牧獸醫管理服務中心鄉鎮獸醫站標準化建設多功能一體機采購成交,成交供應商為日照恒業科技電腦有限公司,采購數量 1 臺,成交金額 4800 元。

    本文源自金融界


    縣城開手機店,要有比直營專賣店更加靈活的業務范圍。程為安甚至會把自己的店看成“當鋪”。一個18歲的年輕男孩,身無分文,用光了花唄的額度,也沒有朋友愿意借錢,就把自己的手機“押”在店里,借了500塊錢,約定好一個月之后來“贖”,利息是200塊。

    文 | 饒桐語

    編輯 | 胡劉繼

    運營 | 繪螢

    26歲的程為安,在老家鄭州邊上的一個小縣城龍湖鎮,開了家手機店。靠著它,程為安在這座小城買了一套100平米的房子,一輛8萬塊的轎車,還有一輛摩托。

    在縣城開手機店,要有比直營專賣店更加靈活的業務范圍,需要考慮如何滿足縣城年輕人五花八門的需求,這里,有另一種生存之道。

    程為安發現,在縣城,手機會成為年輕人中間的“硬通貨”。缺錢了,就把好手機拿到手機店,換個便宜的,能有個小一千的差價。這種情況在程為安的店里并不算少,他將其稱為“反向置換”,以年輕人為主,月光族,急著用錢,除了手機,身上沒有更值錢的東西了。

    在縣城,手機也是最為昂貴的禮物。程為安說,情人節、520這樣的節日前后,店里訂單會變多。在這里,人們對禮物的想象是較為有限的,不少人選擇買新手機送給另一半;當然,也會有很多人,會把收到的新手機拿來賣掉。

    程為安甚至會把自己的店看成“當鋪”——一個18歲的年輕男孩,身無分文,用光了花唄的額度,也沒有朋友愿意借錢,就把自己的手機“押”在店里,借了500塊錢,約定好一個月之后來“贖”,利息是200塊。

    相較于網絡串聯起來的買賣兩端,縣城里的實體手機店,承載著更多和人際交往相關的情境,也是“形形色色”的縣城生活觀察窗口。


    受信任的實體店


    “這單成了。”放下電話,程為安心里就有了數。

    電話那頭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打算到程為安的店里買手機。他是看了本地生活網站的信息打過來的——縣城里的新顧客并不多,為了盡可能地擴充客源,程為安會在各個平臺發信息,留下店鋪電話,吸引一些大齡顧客。他們往往會因為比官方授權店更低的價格動心,然后打來電話過來咨詢。只要聽到程為安有實體店,有意向的顧客大都會前來,成交率也非常高,十個里能成交八個。

    “一家開在寫字樓里的手機工作室,或者單純的網店,很多人會不信任,覺得是騙子。但如果是個有門面的路邊店就不一樣了,信任度直接拉滿。”程為安說。

    在縣城,實體店依舊是具有吸引力的消費場所。至于手機,對于很多縣城人民來說,仍屬于一種大宗消費,人們對其態度也是保守而敏感的。開在家附近的手機店,顯然滿足了這部分人群的需求——論價格,手機店的售價比官方授權店更有吸引力;論靠譜程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實體店,更能夠帶給人們安全感。

    在湖北一個小縣城長大的00后女孩萌萌,用著兩千左右的vivo。她的上一個手機則是OPPO,只要一千塊。她對手機的要求很低,主要是用來玩王者榮耀,要是不上班,可以宅在家里玩六七個小時。如果手機有什么小問題,都能忍,要是玩游戲卡頓了,那不用猶豫,“立刻去換”。

    為了玩游戲更順暢,萌萌在攢錢,想換個更高端些的手機,她看上了華為。iPhone原本也在考量里,但萌萌一直都用安卓系統,如果換成iOS系統,游戲就得重新開號選區,她已經往里面充了幾千塊了,舍不得。

    “如果是OPPO和vivo,就可以在網上隨便買了。”但是華為價格更高,更需要她“謹慎行事”。萌萌在一家臺球館做收銀員,每個月上15天班,休息15天,到手的工資只有兩千出頭。為了省錢,萌萌規定自己一周只出去玩一次。她計算過,如果要買下那款價值7000塊的手機,需要攢大半年。但很多時候,別說攢錢了,日常開銷都不夠用,她的辦法是去老板那里預支半個月的工資,先頂頂。

    顯然,拼多多和直播間里刷到的低價手機,存在萌萌難以抗衡的“風險”,一旦被騙,就意味著她所有的積蓄都會打水漂。而裝修得更豪華的官方授權店,則因為價格令萌萌卻步。程為安的手機店,成為了很多萌萌這樣的人的選擇。

    在縣城,人們當然可以網購手機,但是,盡管網購許諾了各種“售后服務”,卻有很多問題無法通過網絡解決。很多時候,這些問題是縣城的人群結構帶來的——小城里,多的是兒女不在身邊的老年人,相比起買手機,更大的困擾是如何使用手機。

    曉月是重慶某縣城一家手機店的店員,前年,她賣了一款千元出頭的手機給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選手機的時候是春節,外孫女陪他來的,剛教會他用智能機。只是,外孫女平常在外地工作,手機出了問題,老人不忍心打擾孩子,常常忍著不問,實在沒辦法了,“就坐公交車來店里問我,一問就是兩年”。

    老人要解決的問題其實很簡單,有的時候是下載App、設置手機鈴聲音量,有的時候只是清除內存、刪垃圾短信。只是最近,老人會問曉月,怎么點開行程碼。他說,好幾次,進藥店的時候都要查,不想總麻煩別人幫忙看,得多看曉月操作幾次,記住每個順序。

    ▲ 老年人使用手機困難重重。圖 / 視覺中國


    縣城需要什么樣的手機?


    將店開在縣城的程為安,早就認清了一個現實:光靠賣新手機的利潤,是沒有辦法撐起一個店的。在縣城,手機店的業務范圍得夠廣,要么得會維修、刷機,要么得賣手機殼等配件。

    程為安選擇的方向是,賣二手手機。

    五年前,程為安把手機店開在了家鄉龍湖鎮,一個人口接近六十萬的小城。在這里,最多的奶茶店是蜜雪冰城和書亦燒仙草,“價格不能超過十塊錢太多”,周圍的朋友們,工資都在三四千左右,消遣方式只有唱K和爬山。手機,幾乎就是縣城居民最大的一筆日常生活開銷,性價比自然成為人們關注的核心。

    ▲ 程為安在朋友圈宣傳店鋪。圖 / 受訪者提供

    這給二手手機帶來了廣闊的市場——一種“絕對的性價比”。最開始的時候,程為安不樂意做二手生意,覺得收來的手機質量差,又麻煩,需要費工夫去查驗手機的各項功能,再想辦法把它賣出去。這是一項很繁瑣的工作。程為安說,“那會兒,我只喜歡賣新手機”。

    但開業一段時間之后,程為安發現,走進店里的很多人,要么問“有沒有二手手機”,要么問“收不收二手手機”。最初,他會蹙一下眉,次數多了,他開始意識到,在縣城,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花幾千塊買新手機,相反,性能沒有差別、價格卻幾近腰斬的二手手機,更香。

    “買賣舊手機,沒人覺得有啥不好意思的。”程為安說,不止是手機,在本地生活網上,有很多二手置換的資訊,車、嬰兒床、家具,啥都有。還會有人打包帶來全家人用過的舊手機,攤在桌上,哪怕每個手機只能換幾十塊,但沒人覺得麻煩或不值錢,“省下的錢,還能帶女朋友去看電影,再買束花”。

    利潤同樣是程為安轉變的原因。在縣城,每個手機店店主都只有極少的出價機會。給出的價格高了,敏感的顧客們就會撇撇嘴,說哪家的價格比你便宜多了,扭頭就走。程為安沒有時間一點點壓價、一點點讓利,必須一讓就讓到最狠,保證是“全鎮最低價”,還能給顧客留下個好印象,保證下回再來。“一款手機,官方指導價5999元,授權店也賣這個價格,我們直接能壓到5399元。”

    靠這一招,程為安斬獲了一批老顧客,但利潤也隨之降低,每個新手機,程為安只能賺到100塊左右,在各種業務里,利潤率最低。但二手手機不一樣,“同樣一個顧客,他拿個舊手機來,我收了再加100塊錢賣掉,賺100元。他再買個新手機,我又掙100元”。

    能滿足消費者對性價比的需求,也能帶給手機店主可觀的利潤,二手手機就這樣成為縣城手機市場的雙贏選擇。

    而在二手手機里,最緊俏的當屬iPhone——款式舊一點,但價格實在便宜太多了。對于很多收入不高的縣城青年來說,這幾乎是初次嘗試iPhone的最佳方案。在程為安的店里,甚至能夠買到好幾年前的iPhone 7、iPhone 8,如果是授權店,兩年前的款式早就下架了。

    小城女孩冰冰就是例子。她在重慶一個縣城的工薪家庭長大,沒有太多消費欲望,也不愿意找爸媽要錢,一直用著平價的國產安卓手機。“雖然我想要,爸媽也能買得起”,但冰冰已經習慣了追求性價比的生活,不用iPad,也沒買過芭比娃娃。匡威鞋在小城最風靡的那段時間,冰冰動心了很久,總去商場看,但想想,好像沒什么必要,又自然而然地作罷。

    周圍換iPhone的朋友越來越多,說著iPhone多么好用,冰冰難以抵抗這種“誘惑”。只是,新款要八千多,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百般糾結之后,她入手了一款二手iPhone 8,在巨大差價面前,機子是否被拆封過,顯得無關緊要。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追求性價比。程為安說,買二手iPhone的,以年輕人居多,但不少30歲以上的中年人,愿意用更高的價格買新款華為,哪怕在同價位的手機里,它們的性價比并不算高。

    ▲ 鄉鎮手機店手機的價位主要在2000元左右。繞桐語 / 攝

    有時候,程為安也會勸勸他們,推薦更劃算的機型,對方反而會覺得反感,站起來便走。“他們基本都是認準華為來的,得夸華為這個企業才行。”他對這群人的畫像描述是:年紀大一點,多在體制內工作,不關心手機拍照清晰程度,也不在意配置高不高,但認準華為是國產手機里“最高端的品牌”。

    在廣西某個小縣城長大的陶普,原本不在乎品牌,在他的感知里,一千塊的手機,一年一換,也比六七千塊買一個高端機劃算。轉變發生在陶普入職了一家本地銀行后。他有穩定的編制,每個月到手能有8000塊,在當地,這已經是很高的薪資水平,大部分應屆生,一個月只能拿到他的一半。

    唯一的不適應是手機。當陶普拿著用慣的千元機參加應酬時,經常被客戶用戲謔的語氣調侃,說他還像個學生。陶普這才發現,周圍的領導們都在用國產品牌的高端機型。不過,用iPhone的并不太多,連單位的辦公軟件,都無法用iOS系統登陸。

    “在縣城,手機好像真的具有符號意義,代表你這個人的身份和形象。”陶普說。最后,為了避免格格不入,陶普花了大半個月工資,買了一款五千多的國產手機。此后的飯桌上,再沒有客戶議論過他的學生氣。


    縣城爭奪戰


    不管是二手的蘋果,還是高價的華為,都在縣城有自己的受眾,這也意味著,下沉市場不只是OPPO和vivo的天下,一場圍繞縣城手機市場的爭奪戰,正在上演。

    早幾年的時候,OPPO和vivo的廣告代言熱火朝天,知名度高,受眾也多。一條街上,兩個品牌的新店源源不斷地開業。在縣城里,最常見的宣傳方式是請氣球人來站臺,鼓風機一吹,氣球人隨之擺動,再請個腰鼓隊,大爺大媽們舉著宣傳牌在大街小巷走一圈,熱鬧非凡。

    如今,各大手機品牌的廣告宣傳和明星代言都是鋪天蓋地,縣城消費者對于品牌的偏好也不明顯了。

    程為安的手機店,門頭掛著蘋果的LOGO,但下面的電子屏,滾動顯示著華為等多個品牌,強調著店里“各款均有”——什么都賣的手機大賣場,已經成為縣城市場的主力軍。“不可能只賣一個牌子。”程為安說,多一個品牌,就多一些選擇,總有顧客中意的牌子。

    最開始,程為安也拿了授權,一年一簽。前兩年的時候,他還會專門去找上級授權經銷商,出授權證明,但后來,他發現,縣城里的消費者們并不在意店里是否只賣一款手機,或者是否有十足標準的授權。

    “特意從縣城去一次城里,就為了蓋一個沒人在意的章,太麻煩了。”從縣城到鄭州,來回有100多公里,程為安開始覺得沒有必要,授權也隨之作罷。

    和程為安一樣,還有很多授權手機店,正在轉向大賣場。重慶周邊縣城的手機店主黃帆,曾是vivo的忠實擁躉。他不是本地人,2000年,他來到這里,開起了鎮上第一家手機店,賣步步高。2016年的時候,正值4G換機潮,市場火熱,不少品牌的業務員都來找他,表示愿意幫忙做門頭,可以免費贈送燈箱等宣傳品,要求是只能賣一個品牌。

    思量再三,黃帆選擇了最受歡迎、還有促銷員幫忙賣手機的vivo。那時候,他輕輕松松就能完成月售幾十臺的指標,甚至還開出了第二家門店。

    也許是看到了OPPO、vivo在下沉市場吃到的紅利,這幾年,各個品牌在小縣城里的爭奪戰變得越來越激烈了,OV所要面對的競爭對手也越來越多,比如在雷軍的帶領下開啟“千縣計劃”的小米,曾經大肆向下沉市場擴張的華為。

    ▲ 越來越多品牌在縣城開起直營店。圖 / 視覺中國

    白毅從2015年起就開始和華為合作,后來又售賣榮耀,幾年下來,白毅在重慶主城區和周邊兩個區縣開出了共計6家授權門店。

    去年,有小米業務負責人聯系白毅,希望他能把某區縣的華為門店直接改頭換面,做成小米體驗店,并保證“裝修費全出”——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一百多平米的店,算起來需要花十幾萬。

    甚至還有三星的業務負責人找上門來,相較于小米給出的優惠條件,三星手筆更大,除了裝修費全出之外,還給各種家具,包括燈柜等等,幾乎全包。白毅表示,當前,三星在下沉市場的市場份額接近于零,縣域內一家三星店也沒有,想重新崛起,需要花大力氣,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有實力的大經銷商們掉頭轉向。

    為了爭奪市場,品牌方還開始嘗試改變縣城的生態——手機消費飽和了,就賣智能家居。小米之家、華為全品體驗店,在很多縣城都開起來了。然而,下沉市場依舊缺少對這些產品的消費能力,來店里的人,看的多,賣的少,“每家每戶的電視機十幾年都不會換”。

    去年一年,白毅也進了超過一百萬元的智能家居,辦公室堆得滿滿的,但賣不出去。實在沒辦法了,白毅就把這些產品折價賣給親戚朋友,“完全在殺熟”。到后來,一坐上飯桌,朋友們就說,“等著,不出十分鐘,他就得宣傳華為的產品”。

    在程為安看來,這場縣城市場爭奪戰,主要是圍繞著品牌授權店展開。但選擇授權與否,完全是兩個路子,雙方各自為營,也各有受眾群體,這在縣城已經形成一種穩定的生態,誰也無法吃下對方的市場份額。


    危機下的生活


    下沉市場,還在被品牌方當做藍海,但店主們都在慢慢接受這樣的事實:互聯網磨平了信息的鴻溝,哪怕是在小縣城,也會有顧客走進店里,拿出手機進價表對照一番,再決定是否購買。有的人,還會用直播間的價格來砍價。如今,售賣手機的利潤,已經遠不如前。

    在網購已經變得越來越便利的當下,手機店依舊在縣城開得到處都是。一個并不太樂觀的現實是,根據中國信通院最新數據,我國智能手機滲透率已經達到95%以上。利潤縮減,市場飽和,消費緊縮,如何生存下去,是縣城手機店主們必須面對的問題。

    黃帆說,自己的店,靠著老顧客還能運轉,但隔壁新開的兩家授權直營店,“沒幾個月就關門了”。疫情之下,老店越來越老,新店難以活過半年,在縣城中十分常見。

    去年3月,白毅位于大足區的華為縣級體驗店,受到疫情和芯片斷供影響最大,每個月虧損數量超過三萬塊,最終關門止損。

    “在縣城里開店,本來不是一錘子買賣的事兒。”程為安說,自然客流量太少了,來往都是老客戶,他不能想著就做一次生意,賺一筆就走。所以,他更加需要維系老客戶的口碑。除了把價格壓到最低之外,他還額外增設了很多服務,比如免費刷機、免費清理,在當地的授權店里,這些服務會被標上38元、58元的價格。

    以前,為了多賺點兒,程為安也做維修,修一個屏幕,能賺賣兩臺手機的錢。但從幾年前開始,不少品牌都開始加密零件,屏幕、電池、攝像頭,只有授權店有權限維修,“一旦有一個問題修不好,這個客戶可能就失去了”。思慮再三,程為安放棄了維修服務,利潤再大,也比不上口碑。

    ▲ 縣城里的手機店,大多都業務范圍很廣。圖 / 受訪者提供

    做二手生意,靠的也是這種信任,程為安從沒有換過自己的頭像和微信名字——為了保證自己能夠被列表里的老客戶們“一直記得”。

    獲得了信任,生意就好做了。去年,程為安還想著,趁著年輕,轉個行,于是去市里做了一段時間的房地產銷售。那段時間,房子沒賣出去,但每天都有老顧客找程為安買手機。在縣城,老店多,人口的職業流動也很慢,哪家是賣花的,哪家是賣電腦的,一直是同一個人,標簽鮮明,居民們都熟悉,“認定了我是賣手機的,就都找我”。

    糾結了一陣,程為安還是決定回老家繼續賣手機。他自己也更加習慣這樣的熟人生意模式,買車時,也不會真的到旗艦店,用官方的價格買車,而是找好友列表里的賣車人,價格能便宜好幾千,“因為認準的是人,而不是產品”。

    疫情壓力來襲之后,縣城手機店的生存危機還在加重。但是,這或許是一個令人煩惱的難題,卻不會讓人們過于焦慮——在縣城,不少人覺得賺的錢差不多就行,少有人會有那么大的野心,一定要把生意做到什么程度,沒有誰真的絞盡腦汁,將整個市場收入囊中。

    程為安的店,上午并不開門。他說,這是因為房租便宜,20平米的店,一年下來只要3萬多,這個價格相較于店里的流水,不算貴,所以偶爾不開門也可以。他經常會因為一些小事而關店,或許是去吃燒烤,或許是去爬山。程為安有個朋友,在縣城里開理發店,生活節奏跟他一樣,“在這里,不會有人今天一定要來理發,明天理也可以,后天也行”。

    去市里賣房子的半年時間里,他并不快樂,生活節奏太快了,從小在縣城長大的他很難適應,覺得焦慮而無趣,“市里的房租貴,哪怕上午人很少,也要把門開起來,一個顧客都舍不得丟”。但在縣城里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只想著賺錢。

    再過幾個月,程為安就26歲了。這么些年,他連河南都沒有出過,最遠的一回,是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河北。他的生活,就圍繞著這家小小的手機店展開。

    沒事兒的時候,程為安喜歡和來店里的老顧客們嘮嗑,關心的事情也簡單,“東邊的牛肉面好吃,西邊的水煎包有特色,還有新開的螺螄粉”。

    沒人買手機,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問題。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人物皆為化名)

    文章為每日人物原創,侵權必究。

    江南好 可能是全抖音最有文學天分的早餐店主。


    今年53歲的他做了整整20年的早餐生意,從2018年開始,他陸陸續續記錄下每日開店遇到的小事,以一個早餐店主的視角書寫人間。

    “炸油條的時候最怕顧客在旁邊等了……那時候的客人就像是觀賞馬戲一樣,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正在油條前賣力表演的我身上。”

    “做早點和做學問的道理是相同的,需要嚴謹的態度和精益求精的精神,在我心里,從搟面杖出來的不只是油條和饅頭,而是一枚枚精準的火箭。”

    他在抖音上發布的文字,樸實無華,總保留著對生活的熱情。但他的抖音簽名里卻寫著:“疼入骨髓,痛入膏肓”。

    接受采訪時,他說:“時常會有一顆頹廢的靈魂在折磨我的軀殼,抖音是我幾年來賴以療傷的精神家園。”

    485條文字作品,讓@江南好 在抖音累積了26萬讀者。因為這些讀者普遍是90后00后,“江南好”稱呼他們為“讀者小朋友”。

    因為抖音,很多人想去他的早餐店看看,可他卻堅持不公開地址,不愿意大家和自己的網絡情誼變了味。

    下面是他的自述。


    我是王連生,今年53歲,來自湖北鄂州。

    2018年,家庭發生了一場重大變故。我心情很差,直接關掉店面一個多月沒做生意,一直在家睡覺,不知道未來在哪里。

    那時候親戚介紹給我抖音,我慢慢開始看。拍視頻不是我的強項,從小到大我最擅長的是寫作文,以前也發表過一些文章,我就嘗試在抖音上寫作。

    一開始抖音的文案限制50個字,后來慢慢增加到500字,再后來是1000字。那段時間我就寫一寫日常生活,分享一些感悟,從來沒想過哪一天能夠熱門,只為了排解心里的愁苦。就像有些人喜歡打麻將,喜歡種花養草,寫字是我唯一的愛好。

    每天來來往往的客人,都有一段人間煙火。大多數時候都是我老婆在前面,我在后面做早點配合。除了手上忙碌,我也會觀察老婆和顧客的互動,每天客人不同,每天的抖音故事也就出現了。

    注:這是王連生在抖音上點贊最高的散文之一,記錄了賣油條時最常見的顧客挑揀場景

    一開始我也直白地寫自己痛苦的回憶,消極的想法。很多網友在視頻下安慰我。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后來悄悄刪掉了,還是盡量展示開店生活里積極樂觀的一面,寫一個幽默的結尾。我這么做,一方面是想盡量不要影響社會,給大家帶去負面情緒,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給自己療傷,用抖音給自己正面的暗示。

    王連生經常記錄自己和妻子之間的相處點滴。

    妻子對錢不感興趣,常常丟三落四。但王連生還是覺得“我永遠讓老婆大人管賬,即便她會讓我破產。”

    有一次我發了外甥結婚的感悟,突然火了,有2萬多個贊,后來寫抖音的興趣就越來越大。我每天記錄自己的所思所想,還有一些比較真實的市井百態,人間煙火。

    注:2019年4月2日王連生隨手發布的一條抖音視頻意外火了,激發了他在抖音繼續拍攝、記錄生活的想法

    慢慢地我就發現,我的抖音評論區和別人不太一樣。有的人的評論里會有一些黑粉啊什么的,但我的評論里真的都是好人,很多人都是真心喜歡我的文字,喜歡看我的視頻。

    關注我的人好多年齡都不大,我的粉絲里有讀初中的,高中的,讀大學的。大家在我心里都是小朋友,一起在我的抖音評論里聊天,拉拉家常,一起度過平凡瑣碎的每一天。

    不少關注我時間長的小朋友知道我的日子不容易,大家經常在下面和我問好,噓寒問暖。

    我從來沒有在抖音發過定位,但還是有網友通過視頻里的蛛絲馬跡來找我。有個視頻拍到對面一個賣雞蛋的攤位上有電話號碼,網友看到了就打電話給賣雞蛋的,專門來買我的早點,照顧我的生意。

    這是一位黃石的小朋友。她看到我在抖音里曾無意透露過,平時用的刮胡刀其實是一種用來給衣服剪毛球的修毛器。那是多年以前,我給女兒買了件七百塊的羽絨服,店家免費贈送的,我當作刮胡刀用了多年。她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里,有一天,她突然從黃石來鄂州看我,臨走,扔給我一個袋子,里面裝著一把嶄新的刮胡刀。

    前年歲末,我如約給黃梅的一位小朋友寄一批饃和油條。共分兩次寄出。第一次寄去的饃順利收到了,而第二次寄去的油條卻出了事,一箱子快遞都被人偷了。

    我以為經此一劫,從此她再也不會讓我寄什么了。豈料,一年之后,她又來信了。我如約又給她寄去一批饃和油條。結果快遞剛抵黃梅,當地疫事爆發,包裹卡在了蔡山鎮進退維谷。多年來,給外地的小朋友們寄饃和油條,我一直堅持先寄貨再收錢的。在我寄出她的這批貨之后,雖然貨卡在途中,她仍反復催我收錢,我當然堅決不收。我說:“上次你失竊了一箱油條,這次又遇天災,無論如何再也不能讓你蒙受損失了。”

    豈料峰回路轉,很快當地疫事解除,第二天一早她便去鎮上把包裹取回了。我反復追問,饅頭壞了沒有?倘若壞了,一定如實相告。確認完好無損后,我這才放心的點開她發給我的付款紅包。

    不點不知道,一點嚇一跳。她竟然整整多付了三十塊。對于我來說,這不是三十塊。這是一筆巨款。這是一份沉甸甸的情與義。這份情與義,卻是怎么也退不掉了。我好話說了一籮筐,她就是不收。

    這些年來,抖音上這樣讓我感動的網友還有好多好多,我常常覺得自己真是幸運。自己天性自卑,卻能夠在網絡上遇見這樣的一群好朋友。我把這筆情義賬記在了一個本子上。幾年來,這本記事簿里已經記下了許許多多這樣的情義賬,都是如她這般讓我寄饃和油條卻多付了錢的來自天南地北的“小傻瓜們”,從幾塊、幾十塊到幾百塊不等。在現實生活中,我見慣了各種錙銖必較,可是在網絡世界里,這一樁樁、一幕幕,卻一次次讓我淚眼模糊。

    還有我很多次在抖音里寫到的漢川大姐,她今年已經七十歲。我們成了年齡相差將近二十歲的忘年交。

    漢川大姐與我素昧平生,只因抖音成為朋友。大姐今年七十歲,為了把我四年來所有的抖音文字編輯成“書”,她專門請人教她使用電腦,然后蹣跚學步、咿呀學語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把我數十萬的文字全部打印了出來,并編輯成為一本“書”寄給了我,鼓勵我一定要堅持寫作。

    這是我今年春天情緒低落期間,整整一個月,那位漢川大姐堅持每天一個問候,雖然我只字未復,她仍堅持不輟,這樣的曠世姐弟情義,世間誰人能夠做到!

    我一個賣早點的,只有趴在網上,靈魂才能稍微自信一點。也真是沒想到,能在抖音遇到這么多可愛的朋友。

    我向來只是把抖音當作自己的精神園地,在這里耕耘,種上花花草草,倘若哪一天吐綠了,開花了,結果了,我便把自己的園圃向所有人開放。因為這世間的每一片葉子原本就是屬于大自然的,屬于全人類的,我永遠不會去販賣綠色與花香。盡管我的生意僅夠糊囗,我也不會在抖音里開櫥窗或開直播、做網紅。

    抖音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平臺。在這里,我可以在自己的房間里鑿開一扇窗子,透過這扇窗,我既可以把室內污濁的空氣釋放出去,又可以把外面廣闊且鮮活的空氣吸收進來。


    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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